从小到大,谁没有穿过几件羊毛衫、谁又不曾听说过贵为“软黄金”的羊绒制品呢。但你分得清羊绒和羊毛吗?一件羊绒衫到底用到几头羊?谁又是“山羊绒之王”?
都说“ 羊毛出在羊身上”;其实,羊毛与羊绒最大的区别便源于来源不同:羊毛长在绵羊身上,羊绒却出自山羊。
阿尔巴斯小山羊
美丽诺绵羊
就羊毛来看,世界主要的羊毛产区在南半球,目前澳大利亚、新西兰、中亚各国、中国是世界主要产区,其中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产量就占全世界四成。设计上最畅销的羊毛大多来自美利奴羊,这也是拜羊毛进出口大国英国殖民扩张所赐:1805年,第一舰队带着西班牙国王查理四世的礼物——六只绵羊——踏上了澳大利亚口岸。这六只绵羊改变了澳大利亚,让这个国家以又细腻又洁白的羊毛名闻天下,成就了如今的羊毛格局。
美丽诺绵羊的羊毛,是世界上最细腻的羊毛,特别适合用来生产服装面料。而在北半球的鄂尔多斯大草原上生活着另一种重要的羊种——纯种阿尔巴斯山羊,是世界上最优质的羊绒的出产者。人们最早还把来自喜马拉雅山脉和西藏地区产的山羊绒称为的“开司米(cashmere)”。
从数据来看,全世界年产毛量超过100万吨,足可见绵羊是羊群中的劳模。而相比之下,山羊可就吝啬得多,羊绒的年总产量仅为1万吨左右,还不及羊毛的一个零头。不仅如此,羊毛靠剪,羊绒靠梳。绵羊的毛量丰富,需要牧羊人勤快地修剪羊毛。
生活在高寒山区的开司米山羊,在仲夏到冬季会在粗毛下面长出一层柔软的细绒毛,每年初春便会脱落。牧人们至今仍坚持几个世纪之前的传统方法,用梳子将绒毛从粗毛中篦选,或是逐一拔下。这样费工费时,取得又长又细的白色绒毛,才是堪称“软黄金”的尊贵羊绒。就算在科技如此进步的今天,由于山羊对气候的适应性强,迁移到其他地方的羊随着气候变化,羊绒的产量和质量也会随之变化。因此,高质量的羊绒产量极低,格外弥足珍贵。
剪毛、梳绒的过程
把羊绒变成纱线的各种工具
羊毛柔软有弹性,可用于制作呢绒、绒线、毛毯、毡呢等纺织品。而羊绒相对于羊毛更纤细、柔软,即便是面对澳洲产的直径18微米以下的超细美利奴羊毛,直径在13-16微米之间的羊绒也大大胜出。加上羊绒的自然卷曲度高,织造时的纤维更紧密,保暖度是羊毛的1. 5到2倍——不过,羊毛纤维耐酸、耐碱性均比羊绒要好,抗起球性也更佳。由于产量稀少、价格高昂,羊绒也无法像羊毛那样普及。经过多年的培育,高品质的细羊毛品质也正在逐渐向羊绒靠拢。
一件基本款的女士羊绒衫通常需要250克的纱,一件男士的基本款羊绒纱通常需要320克纱——差不多需要六只山羊的原绒才能制成。
刚刚从山羊身上梳下的原绒,清理掉上面的脏污和羊毛,就分离出干净、纯粹的羊绒。清洗好的绒由工人一点点挑选。等进入分梳机进一步去除杂质和混杂其中的细羊毛后,“白如雪、轻如云、软如丝”的无毛羊绒由此诞生。
无毛绒条牵伸加捻成线,这是制成纱线的重要步骤
下一步叫做“合毛”。安全过检的无毛绒通过加水和合毛油进行处理,让纤维充分分散。八小时后,“吸饱油”的合毛羊绒会被放进梳绒机,再次进行梳绒。出来的毛条看起来像一个个白色绵软的大饼,被送上细纱机牵伸捻成线,再进行针梳。
机织提花前的准备工作:整经
羊绒纤维纺成纱后,经过络筒去除纱刺、粗节及细节,方可成为符合条件的纱线。初成型的纱条并不结实,还要经过再次碾压,将两股线变为一股,缠绕成筒,进行倍捻,最终成就一筒筒漂亮的成品纱线——羊绒衫就是用这些纱线编织而成的。在“织”上也有讲究:梭织是由经纬交织而成,针织是由一个线圈不断套结而成,有弹性、手感也较柔软。
剑杆提花,羊绒衫上别致繁复花型的来源
不同部位的单色羊绒织片(前片、后片、袖子、下摆、领口)完成后,经由手工套口拼接成衫,利用转动的圆盘全手工地将羊绒织片一针一针的套扣上去,再进行拼接缝合,最终制成一件羊绒衫。
这里就有一位中国蒙古产山羊绒的“ 超级粉丝” ——意大利人布鲁内罗·古奇内利(BrunelloCucinelli)先生。“中国的羊绒是世界上最好的。”他这样感叹。30年前,他创立了以羊绒制衣为标志的同名品牌BrunelloCucinelli;今天,人们叫他“山羊绒之王”。
多年来,BrunelloCucinelli的服装始终保持着休闲惬意的风格,几乎一律是舒适的宽松廓形——这与品牌创始人布鲁内罗·古奇内利(上图)的背景不无关联
古奇内利出生在意大利中部翁布里亚的一户农民家庭,少年时就跟着父母务农。翁布里亚的羊毛织作举国闻名、品质卓越,可颜色不过米、灰,极为单调。那时,羊绒主要用于男装。“我想,为什么不能给羊绒染色,做一些女士会喜欢的好看羊绒衫呢?身边的人都认为我疯了。”古奇内利回忆道。他放弃学业,潜心钻研,最终发明了山羊绒染色技术。“女士染色羊绒衫”也由此诞生。这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“爆款”,使BrunelloCucinelli成衣品牌声名鹊起,也全然改变了羊绒业的格局。
现在我们能买到色调丰富的羊绒制品,也多亏了当年那个意大利农村青年的灵感乍现。因此,比起“设计师” 的头衔,布鲁内罗·古奇内利认为自己更是“做产品的”。
在意大利北部山区的比耶拉,奔腾的河水怒哮着穿过阿尔卑斯山脉之间,为当地的纺织业提供了天然的有利条件:丰富的供水能够用于清洗羊毛,亦可以利用其水流动力来转动织布机。得天独厚的条件吸引了顶尖面料纺织厂落户于此,1865年创立的REDA就是其中一家。它的客户,包括Armani、ErmenegildoZegna、Dolce&Gabbana、Canali、Dior、RalphLauren、HugoBoss等世界顶级男装品牌。
早年,REDA的创立者卡洛·瑞达(CarloReda)先生收购了一家旧纺织厂,企业家的直觉,让他选择在比耶拉镇上水土最好的区域瓦莱莫索(ValleMosso)建厂。
REDA秋冬新品
这里水中富含离子,对于羊毛的精梳加工是得天独厚的条REDA全球传媒总监法布里齐奥·亚历山德罗·高吉(FabrizioAlessandroGoggi)表示。
除了最好的水,还有最好的原料:羊毛。这些粗毛80%来源于澳大利亚的,其余20%则来自新西兰。“澳大利亚的美利奴绵羊是世界上最好的羊种,我们还在新西兰买下了三座农场,养育了三万头绵羊,专门用来研究如何提高羊毛的质量。”布里齐奥说。